一大大大缸酒

【俏史】生日

老文重发，整理发现以前居然还有一篇清水可以发出来不会被那个啥…

当年写给小林的，现在也依然喜欢小林

1

史精忠在五年级上学期的时候，每天都比往常更盼望父亲能早点回家，至少小空会跑去缠着父亲，那他就有时间画完手里的那幅画。

但他们立马又搬了新家，这已经是他上五年级以来搬过的第四次家了。

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晚上，父亲深夜接了个电话出门了。临走前抱歉地帮他们挨个掖好被角，承诺明天早晨会回来送他们去新学校。

史精忠摸了摸放在枕头下的画，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。小空拖着双胞胎兄弟，轻手轻脚蹭到大哥床前，看到史精忠拍了拍身侧的床，才欢呼一声爬了上去。

清晨。

拎着急匆匆买的早饭赶回家的史艳文，看见餐桌上有一幅画，画上是一个大人领着三个孩子。

正在洗漱的史精忠听到声响，叼着牙刷满嘴泡沫探出半个身子来看，却在史艳文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心虚地缩了回去。

这句“生日快乐”，还是在史艳文难得和三个孩子一起吃早饭的餐桌上，被史仗义一嗓子吼出来的。

父子四人用豆浆牛奶碰了杯。

这是他们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凑在一起为史艳文庆祝生日。

也是史仗义人生中最后一次祝史艳文生日快乐。

在他小学最后那两年，情势已经严峻到了不得不在家里接受教育的程度。史艳文开始整夜整夜地熬在外面，只得托相熟的朋友帮忙看顾一下孩子们。

已经上初中的史精忠就是这样拜在了默苍离门下，从此走上了一条充满污秽与阴暗的窄路，那点星火却微弱到几乎看不清。

2

小空很久没回家了。

银燕睡在剑无极家今晚不回来。

高中生史精忠看着满身疲惫的史艳文想了想还是轻声开口。

“默老师让我给自己起一个代号。”

史艳文点点头。

他没告诉史艳文自己的代号是什么。

史艳文也没有问。

从此以后，他不再是史精忠。

而是俏如来。

用心头血去涤洗黑暗的俏如来。

那天，是史艳文的又一个生日。

只是谁都没有提起。

3

“风停了。”

俏如来按下发送键后，熟练地处理掉手机。

这是他继承默苍离职位后亲自执行的第一个任务，无论内心如何波澜，面上的温和有礼还是没有丝毫改变。

哪怕他刚亲手操办完师尊的尸体。

回家路上，他顺手拎了一瓶白酒。

锅底咕嘟嘟冒着泡，史艳文下了半盘羊肉，刚想倒酒却被俏如来按住。

“您身体不好，别喝了。”

说完就起身给史艳文倒了一杯橙汁，然后给自己的杯子倒满白酒。

刚要碰杯，门口传来门铃声，原来是史存孝赶了回来。

三人久违地凑在一起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，庆祝史艳文的生日，也同时庆祝俏如来毕业找到了稳定的工作。

或许是太过高兴，俏如来第一次醉了酒，史存孝帮史艳文将大哥抬到床上后，就赶着回去做毕设，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
史艳文帮醉得人事不省的俏如来掖好被角，关上灯转身出门，却又迟疑了一下回到俏如来床边。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，却被一下子抓住了手，刚想抽出来就听见俏如来叫了一声：

“师尊…”

声音很轻很轻，隐约带着哭腔。

史艳文叹了口气，反手握住，倚着床头坐下。

或许是身边人的气息太沉静，再或许是整间屋子太安静，史艳文居然就这么握着俏如来的手，倚在他的床头，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
清晨。

宿醉的俏如来头痛欲裂，睁开眼吓了一跳，史艳文睡得很沉，丝毫没有被他的动作惊醒。

俏如来借着窗帘透过的熹微晨光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，才慢慢抽出自己被紧握一夜的那只手。

抽出之后却愣愣地盯着史艳文摊开的手掌，没有再下一步的动作。就这么盯了好久，才试探性地伸出手，却连指尖还没碰到，就缩了回来。

4

俏如来给史艳文盖了一张毛毯，轻手轻脚地出了屋门。走到浴室放了一缸水，然后就将自己整个人沉进了轻柔温暖的水中。

蒸腾的水汽缓缓散开，俏如来盯着天花板欲落未落的水珠，恍惚想起。

昨天，他的那句生日快乐，好像还没来得及说。